在韩砚岑还小的时候,他就开始展露对曲相庭的敌意。
他们俩基本没什么矛盾,所有的摩擦都来源于曲明音。
每当曲明音在曲相庭面前受了冷落,她都会找自己的竹马寻求安慰,然后韩砚岑就会想方设法为曲明音讨要公道。
这个世界哪那么多公道可言。
“只是争论了几句而已,这也算是欺负?”凭什么人人都要无条件捧着曲明音。
事情真像他说的这么简单,曲明音何至于表情如此木然。
韩砚岑想跟曲相庭理论,曲明音拉了拉他,不愿意看他和曲相庭做无意义的纠缠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她还是很好奇这件事。
韩砚岑脸色不见缓和,依然难看,他一边盯着曲相庭,看他走向电梯,一边指了指楼上,“我买下了上面的房子。”
曲明音一愣。
原来那两个搬家工人运的是他的家具。
上辈子韩砚岑没有住在华庭锦都,杜栖在燕市有房产,是离r大大约十来分钟路程的一套平层别墅,韩家专门派了个司机接送韩砚岑上下学。
这辈子韩砚岑换了大学念书,自然也就换了住处。
他们居然做起了邻居。
蝴蝶轻轻扇动翅膀,便改变了很多东西。
曲明音想去韩砚岑家看看,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曲汐想方设法赶出房子,到时候一时间没落脚的地方,肯定免不了要去麻烦韩砚岑。
她这么想着,也就提出来了,韩砚岑哪会拒绝她。
“还没有彻底收拾出来,会有点乱。”
说着话,他俩跟曲相庭前后脚进了电梯。
韩砚岑进去后,让曲明音站在自己左手边,远离曲相庭。
曲相庭看穿他的心思,眼底浮现讽意。
也就只有韩砚岑会觉得曲明音是需要保护的,她刚才那股伶牙俐齿的劲儿,可是半点看不出脆弱。
电梯门开,曲相庭看着韩砚岑牵着曲明音离去的背影,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。
刚才他就感到奇怪,两个已经解除婚约的人,为什么又突然和好如初一样。
听说婚约是他俩坚持要解除的,两边大人怎么劝都没用。
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。
曲相庭想到曲纵离开前叮嘱他要照顾好曲明音,否则唯他是问。
虽然很不想多这个嘴,但他还是迈出电梯,冲曲明音叮嘱,“不要太晚回去,更不许在别人家留宿。”
既然已经解除婚约,那么韩砚岑就是外人了。
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。
曲相庭这话基本可以算是关心了,换成以前的曲明音,不定怎么高兴呢。
但眼下的曲明音头也不回地跟韩砚岑进了房子,像是根本没听见曲相庭的嘱咐,连一声简单的“嗯”都没有回应他。
房门在曲相庭眼前合上。
莫名其妙的烦躁迎上心头,曲相庭把此归咎于曲明音跟他闹脾气,令他不高兴。
完全没去想,在那烦躁之下,还有一丝郁结。
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不在乎曲明音,是不会为她不理自己而烦闷的。
同一个小区,同一个户型,韩砚岑这个临时买下的房子在清空原主人的家具后,按照他喜欢的极简风格简单装饰了一下。
三室一厅,一厨一卫。
主卧明显是他在住,靠墙的书桌摆了一些原文书,墙面颜色是沉稳的灰蓝色。
让曲明音大感意外的是次卧,装修风格明显更柔和,窗帘是厚丝绸加纱幔,床单被套是浅紫色。
正中的那张床,跟曲明音家里卧室那张是同款,睡起来软硬适中,很舒服。
“杜姨偶尔也会过来住吗?”
曲明音只能想到韩砚岑这么装修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杜栖出差燕市,过来落脚歇息。
韩砚岑摇头,盯着她看,“这间房是为了方便你过来住。”
曲明音眨了两下眼睛,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指着自己,“我?”
她的心跳又加快了,扑通扑通的,敲击着耳膜。
“你跟曲汐住在一起,曲相庭又是那副偏心的样子,我怕你受委屈,买下房子的第一天就想好了,给你留一间房,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过来住。”
韩砚岑看不得曲明音被曲相庭磋磨。
曲明音再看房间,处处能看到她喜欢的东西,窗台上挂着粉色风铃,书桌上摆着绿植,还有床上的毛绒玩偶……
鼻子有点发酸,因为和曲相庭吵了一架而发疼的心脏微微发热,曲明音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。
她扬唇笑开,对韩砚岑说:“谢谢你给我准备的避风港。”
韩砚岑被她清丽灵秀的笑容闪了闪,将刚进家门时顺手装进口袋的钥匙递给她,“你想过来,随时都行。”
曲明音买了一个小猫头钥匙扣,将韩砚岑给的钥匙穿在钥匙扣上,妥帖地放进包的夹层里。
开学第一天,新生致词。
一男一女两位同学,男生是韩砚岑,女生来自外语系,长得很漂亮,披着柔顺的黑长直秀发,身材高高瘦瘦,皮肤雪白。
长达一个月的军训过来,所有新生都黑不溜秋的,女生的白在一片黑里格外耀眼,加上长得漂亮,不少人在惊叹她的美貌。
“嘁。”
在一片惊艳声中,陶妍这声不屑的冷笑显得格格不入。
曲明音收回注视中央大屏的目光,奇怪地扭头看她,“怎么了?”
她俩坐在学校大礼堂靠后的位置,距离舞台十万八千里。
陶妍盯着大屏幕上女生那张放大后一丝毛孔都看不到,看起来特别清透无瑕的脸,语气里透着几分厌恶,“长得好看有什么用,特别装的一个人,假的要死,虚伪。”
“你认识她?”
“嗯。”陶妍似乎不想多谈,只告诉曲明音,“她叫沈襄雪,燕高出来的。”
那不是跟她还有江箐青是校友吗?
看得出来,陶妍和沈襄雪有点不对付,否则她反应不会这么大。
曲明音原本想多问两句,陶妍却起身离开了座位,离开时脸绷着,好似不愿意再坐在这看沈襄雪那张脸。
台上,韩砚岑和沈襄雪结束致词,两人一前一后往台下走。
下台阶的时候,沈襄雪一个没站稳,脚下踉跄了一下,她伸着手,精准地抓住前面韩砚岑的胳膊,借着他撑了一下身体。
韩砚岑皱了眉,在她站稳后立马抽回胳膊。
沈襄雪似乎没注意到他略带排斥的动作,浅浅地微笑,向他道谢,“多亏你,否则我就摔倒了。”
韩砚岑不冷不淡地向她点了个头,转身走开。
沈襄雪回味着那身校服下的精壮手感,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鬓发。
韩砚岑,金融系,爷爷是开国将领,父亲是政界高官,母亲是商界女强人。
这样一个含着金汤勺出身的顶级权贵公子哥,外形又俊美十足,注定会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。
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和沈襄雪争夺韩砚岑女朋友的位置。
她看上这人了,势必会追到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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