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签了和解书,这事就算翻篇了。
一晚上东拉西扯,时间已经来到八点。
所有人都饿着肚子没吃饭,杜栖让助理安排好了酒店包间,临出病房的时候,不忘招呼高涛,“高队,一起?”
高涛摆摆手,正事处理完了,他态度稍微随和了些,“不了,我怕我师哥对着我这张脸没胃口。”
曲纵捶了他一拳,“你小子,我看着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?少废话,让你身后的小朋友一起来。”
高涛笑了笑,“我们等会回局里还有案子,改天再叙吧。”
他都这么说了,曲纵也不好再勉强他。
从病房出来,等电梯的空隙,杜栖跟曲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“离开警务系统这么多年,你跟以前学校的同学还有联系啊?”
曲纵的声音有点飘忽,“早就没联系了,当年那事不光彩,为着避嫌,都恨不得不认识我这个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但杜栖知道他想说自己是个败类。
她不愿意曲纵这么看自己,“你是个很优秀的缉毒警,带你的师傅都说了,当年能一举捣毁贩毒团伙,你的功能最大,没有任何人能抹除你的贡献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,曲纵已经释然了。
但杜栖这么维护他,他还是很高兴,“也就只有你坚定不移地支持我了。”
杜栖勾唇笑起来,“我是谁啊,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,所有人都可以怀疑你,但我一定相信你。”
曲纵被她这番话说得目光闪了闪。
“咳!”韩砚岑重重地清嗓子,冷着脸站在电梯里望他俩,“你们还不进来吗?”
杜栖被他冷冷地盯着,收敛了脸上的笑意,抬脚走进电梯。
电梯缓速下降,韩砚岑不冷不热地开口问曲纵,“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?”
曲纵透过电梯光滑铮亮的镜面门看他,“问这个干嘛?撵我走?”
自古以来,老丈人看女婿,都是越看越不满意。
虽然这次韩砚岑护着曲明音,做得很好,但曲纵看韩砚岑还是不顺眼。
他总觉得这小子这两年莫名其妙对自己有股敌意,说话间透着火药味,想当曲家女婿,在未来的岳丈面前还这么硬气,曲纵不可能惯着他,必须磨一磨他的锐气。
曲明音在韩砚岑和曲纵之间来回看了几眼,不明白两人为什么每次说话都夹枪带棒的。
韩砚岑站在杜栖身后,话是跟曲纵说的,却调转目光,与镜中杜栖的视线对上。
“军训还有几天就结束了,听明音说,她准备住在相庭哥的房子里,您不妨在燕市多留几天,帮明音把行李搬到相庭哥那,一家人吃个便饭再回海城。”
杜栖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,垂下眼睛,闭口不言。
曲纵若有所思,觉得韩砚岑考虑得有道理。
曲相庭对曲明音住进他房子一事明显持不欢迎的态度,他如果不出面镇压一下,曲相庭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。
“那就住几天再回海城。”
曲明音担心这会耽误曲纵的工作,“爸爸您不需要回公司处理事物吗?”
曲纵揉揉她的头发,“公司养那么多人,不是让他们白吃干饭的,少了我公司照样转的通,刚好来燕市,顺便视察下你大哥把公司管得怎么样。”
他既然已经有了计划,那曲明音就不多说了。
当晚吃完饭,韩砚岑亲自送杜栖去机场,亲眼看着她和助理上了飞机,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。
他也知道自己这样防来防去是不成熟的表现。
杜栖既然亲口跟他保证过,不会再跟曲纵乱来,她一定能说到做到。
但韩砚岑太害怕他们在曲明音面前不自觉流露出亲密的举止,让曲明音察觉到不对劲。
如果曲明音像两年前的他一样,刨根问底,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。
到那时,后果只会比韩砚岑“移情别恋”来得严重一百倍。
变心是误会,亲兄妹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,有dna鉴定报告为证。
煎熬和痛苦让他一个人受着就好了,韩砚岑不愿意让曲明音承受这一切,同时他也极度恐惧曲明音知道真相后会毫不留情地远离自己。
他不要让这一天来临,宁愿瞒着曲明音一辈子。
回到军营,韩砚岑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,窃窃私语地议论。
刘俊行事那样高调,大家都知道他家里很有钱,但这样一个阔少被打得满脸是血,始作俑者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,被关了禁闭,第二天就放出来了。
想也知道韩砚岑背景不简单。
原本军营里只有一部分女同学喜欢往韩砚岑身边凑,大半男生都在背地里又羡慕又嫉妒地编排韩砚岑是小白脸。
有了这件事,韩砚岑身边不可避免地多了一群想要结交他的男生。
韩砚岑还是跟以前一样,除了面对曲明音和江以昂,跟谁态度都淡淡的,极有距离感,不好亲近。
回军营的第三天,也就是军训结束的前一天。
韩砚岑找到方筱。
韩砚岑找方筱挺不容易的,自从发生刘俊那件事,方筱就有意躲着韩砚岑。
以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往他跟前凑,现在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,远远看见他就往墙角一缩,跑得远远的。
但军营就这么大,方筱再怎么躲,也总有被找见的时候。
方筱眼神闪避,想装没事人一样打招呼,韩砚岑开口堵死了她那没意义的寒暄,“是你让刘俊来找我。”
他说的陈述句,压根不想听方筱辩解。
方筱在他面前本来也没什么好形象,既然被拆穿了,也懒得再装。
“是,那死胖子缠得我快疯了,我想甩开他喘息一段时间,就跟他说,我俩以前谈过,你偶尔还会约我出来玩,他觉得自己受到挑衅,就去找你麻烦了。”
这事方筱做得不地道,但她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,“我知道他背景没你深,你权当帮我个忙了,作为交换条件,我答应以后绝对不再缠着你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方筱最擅长反悔。
韩砚岑这条鱼可遇而不可求,她怎么舍得轻易放弃。
不过是迂回之策,反正大家都在燕市,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。
“条件?”韩砚岑琢磨着方筱的话,讥嘲地看她,“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,让你觉得,你可以和我谈条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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