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交换眼神，嬉笑着叫嚷开。
“这说的不就是韩砚岑吗？”
“襄雪你喜欢韩砚岑？”
“果然慢一步就会错过，赵泰这下可要伤心了。”
……
韩砚岑在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中，无视所有投递来的目光，只盯着曲明音。
他想看她的反应。
碰上朋友被表白的现场，作为发小该是什么反应。
曲明音思虑着，脸上露出戏谑的笑，和桌上其他人一样，眼神在韩砚岑和沈襄雪之间徘徊，但比起其他人，她更多一份打趣。
那是一种置身事外的看热闹。
韩砚岑被她这么看着，感觉心头好像烧起了一把火。
他被这股火烤灼着，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烦躁焦虑的状态。
偏偏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，这群人像是唯恐天下不乱，你方唱罢我登场，简直比八百只鸭子还聒噪，吵得韩砚岑心烦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他端起装果汁的玻璃杯，重重往桌上一放。
不小的动静足够让大半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脸上。
韩砚岑面无表情，毫不给沈襄雪留情面，“我不喜欢你，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。”
这话太直接了，直接到有些伤人。
先前鼓励赵泰跟沈襄雪表白的那个女生替沈襄雪抱不平，“大家开玩笑而已，襄雪又没指名道姓说喜欢你，韩砚岑你别太自恋了。”
韩砚岑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，“最好是我自恋。”
出乎所有人意料，沈襄雪在韩砚岑直白地给她难堪时，笑着承认了自己的心意，“我心仪的那个人就是你，虽然我有颗强大的心脏，但被一口拒绝到底是有点伤面子，能说说吗，你真正喜欢的人。”
“校草眼高于顶，连你这样的女神都入不了他的眼，真不敢想他喜欢的女生得有多漂亮。”
赵泰端起桌上啤酒喝了一大口，阴阳怪气地冷哼，“性格这么差劲，哪个女生会喜欢这种嘴臭的，我看呐，某些人就是注孤生的命。”
他在韩砚岑眼里无异于小丑，跟他讲话都是自降身份。
韩砚岑连个眼神都不想施舍他。
没有人能忍受另一个人对自己的刻意忽视，赵泰正要发火，沈襄雪突然开口，“明音你跟韩砚岑是朋友，肯定知道他喜欢谁吧。”
吃瓜的曲明音突然被拉入战场，她不紧不慢扔掉西瓜皮，淡笑道：“朋友也是有界限的，我恐怕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。”
“嘁，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，嘴巴那么严干什么，说出来娱乐一下大家嘛，别一副玩不起的样子。”赵泰拿韩砚岑没办法，却可以猛烈集火曲明音。
她和韩砚岑关系好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。
赵泰刁难曲明音，也算是变相打韩砚岑的脸。
赵泰悄悄在心里酝酿阿q精神，正爽着，一杯冷饮浇到脸上。
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，赵泰的白t恤上瞬间染上黄色的果汁，他拍桌而起，指着韩砚岑鼻尖大骂，“韩砚岑！你他妈几个意思！”
韩砚岑站起来，用看狗一样的目光乜着赵泰，“不是想娱乐一下大家吗，我好心请大家看笑话而已，不好笑吗？”
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，目光扫过在场各位，表情讥讽，用脸骂人。
众人才认识他似的，一个两个发着楞。
之前他们只以为韩砚岑高冷，不爱笑，但他跟曲明音在一起的时候，面对社团里的一些事，都挺配合，挺好说话的。
没想到他私下脾气这么差，这么不好惹。
眼看着气氛僵冷。
沈襄雪站出来和稀泥，“韩砚岑你误会了，赵泰他没有恶意，就是开个玩笑而已，你别生气。”
韩砚岑挑眉，“开玩笑？你被他逗笑了吗？”
他往杯子里又倒了满满一杯饮料，端起来，大有沈襄雪敢点头，这杯饮料立马就会泼到她脸上的架势。
沈襄雪处理事情一向游刃有余。
这会却忍不住为韩砚岑眼底的晦暗惊愕。
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走眼了，韩砚岑根本不是个冷静自持的人，他骨子里似乎有疯狂的一面。
这一面平常不会出现，只有在曲明音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才会尖锐地冒出来。
沈襄雪清楚，这个时候劝韩砚岑冷静，他肯定听不进去。
她看向今晚从始至终在冷眼旁观的曲明音，皮笑肉不笑，“明音，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的，你不说两句吗？”
曲明音满脸诧异，指了指自己，“因为我？”
沈襄雪耐着性子，“学长他喝多了，有些话说得不对，我代他向你道歉，你原谅他好不好？”
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散发着圣光，想让别人都叫她圣母玛利亚啊。
曲明音总算理解了陶妍形容沈襄雪的那句，“比方筱还让人生理不适”。
赵泰这个蠢货，为了帮沈襄雪出气，和韩砚岑争锋相对，又不知死活招惹曲明音。
闹得面红耳赤，没法收场，沈襄雪再站出来劝和。
好人全让她做了，竟然还有脸逼曲明音咽下这口恶气。
曲明音有点后悔太好说话，以至于给沈襄雪错觉，自己很好欺负。
“沈襄雪你跟赵学长什么关系啊，他犯错，你为什么要帮他道歉？”曲明音歪歪头，好奇地问。
沈襄雪叹了口气，似乎觉得曲明音刨根问底的行为让她有些心累，但仍然耐心给她解释，“学长他都是为了帮我问答案，才会对你口不择言，我应该帮他承担一部分责任。”
“仅此而已吗？”
曲明音的目光落到她的手腕上，v家的手链，五位数，和她身上的平价衣服完全不搭。
她一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，沈襄雪再好的耐心，也维持不下去了，“不然你以为是什么？”
曲明音似笑非笑，“我以为你是因为学长送你的这条红玉髓手链。”
她这话一出，沈襄雪下意识将衣服的袖子往下面拽，挡住手腕。
“嚯，真是v家的红玉髓啊！”
社团里一个对珠宝首饰颇有研究的女生眼明手快，上前握住沈襄雪的手，挑起细长的手链，将点缀在金色链条上几朵红色四叶草拿到眼前细看。
在沈襄雪脸色不虞地抽回手时，女生惊叹道：“是正品没错，要三万多呢。”
“真是赵泰送的？”
“学长你也太大方了吧，能不能也送一条给我？”
在众人热切的讨论声中，沈襄雪暗暗地瞪曲明音，恨不得撕烂她的嘴。
她苦心经营的与世无争的形象，因为曲明音一句话，就要塌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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